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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纽约 华盛顿
转眼间,旧的一年过去了。当我茫茫然揉着惺忪睡眼时,新年早已悄然踏入。对现在的我而言,新年的到来却如身在梦魇一般的迷宫里,行至拐角处,却见天窗里透着一抹血红的残霞,竟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新年的假期去了华盛顿,一个与纽约风格迥异的地方。华盛顿给人最直接的感觉便是疏朗开阔,天高云淡,与纽约簇拥在一起的高楼大厦和狭窄的马路间映照着的那缕绝望的夕阳形成鲜明的对比。华盛顿的一切似乎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华盛顿纪念碑,白色的林肯、杰斐逊纪念堂,白色的国会山,白色的白宫…如果再配上白雪纷飞,白雾弥漫,那真可称作是“白城”了。
华盛顿的景致让我不由得想起《魔戒》中的王者之都米纳斯缔里斯和精灵的故乡瑞文戴尔,无论是圣城一般的威仪,还是仙境一般的袅娜,都可以用来形容华盛顿。高耸的华盛顿纪念碑如白色的通天塔,高高耸立在中轴线的最顶端,从特区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窥见它的身影。波多马克河流经华盛顿,河边栽满樱花树,可惜冬天只剩下一片光秃的树枝。不过好在天上的云生得俊逸,在一丛丛光秃的树枝的陪衬下,竟有一种山水写意的效果。
沿着中轴线向前,便是电影阿甘正传拍摄的那个水池。不过不凑巧的是,这个池子一直在翻修,于是华盛顿纪念碑和林肯纪念堂之间这个本来非常好的取景地就被翻修的泥沙无情剥夺了。好在河对岸的杰斐逊纪念堂光辉依旧,青松掩映的白色纪念堂里,杰斐逊的塑像巍然屹立,多利亚风格的石柱之间,刻着独立宣言的原稿。再往下走便是马丁路德金的纪念碑。有趣的是,马丁路德金雕像的雕刻师竟是在我家乡雕刻毛主席雕像的人,于是除了嘴唇更厚一点,头发更多一点,马丁路德金竟带着几分毛主席的神韵,双手交叉立在波多马克河畔,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
中轴线的两侧便是战争纪念碑。二战、越战、朝鲜战争,以及其它大大小小的战争纪念,无不凸显了美国人的价值观:Freedom is not free. 且不论这些是否正应了那句“春秋无义战”,作为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理应对逝去的亡魂表示尊重。不过,这些战争纪念碑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朝鲜战争纪念雕塑群中的一堵黑色的大理石墙,墙上用淡淡的浮雕刻着众多逝者的面容,远远看去,似影似真,无穷无尽;参观者的影子也能映在墙上,那种感觉就好像与亡灵面对面,能感受到他们的光荣与辛酸。
华盛顿之行只有短短的2天,但2天也足以让我体会到华盛顿的精髓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当我乘着巴士回到纽约的那一刻,竟有一种从仙境进入梦境的感觉。
纽约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是拥挤混乱犯罪率高的代名词,也是金钱贪婪紧张压抑的代名词。我不否认,在纽约生活了这么久,其实感觉和在北京并没有十分大的区别,除了空气更好,除了物价更贵,便是狭窄脏乱的街道,陈旧拥挤的地铁,以及周围冷漠的人群。然而,记得有一次乘着地铁驶出曼哈顿岛,驶向布鲁克林和皇后区,列车行驶在高高的铁轨上,摇晃不堪的车窗外一片白茫,只看见白色的高楼上画着彩色的涂鸦,还有远处的烟囱冒着缕缕灰烟。那一瞬间,我脑海中竟浮现出光怪陆离的情景:红磨坊,芝加哥,妈妈咪呀,西区故事……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音乐剧是美国,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纽约的文化象征。纽约本就是一个由梦构筑的大舞台,舞台上华灯四射,歌舞飞扬,绚烂的浓妆与华美的衣裙交相辉映,在一片黑暗中留下一抹浓丽的倩影。然而,戏总有落幕的那一刻,歌总有唱完的那一瞬,于是,当聚光灯汇聚在舞台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一切都消失了,如梦如幻,却又那般真实。于是,当你行走在纽约的街头,看着夕阳点点消弭,看着霓虹灯一闪一闪,看着街道车水马龙,看着人群熙熙攘攘,或许你会质疑,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纽约,不似华盛顿一般疏朗淡然,却有着几分黑色的绚丽与鬼魅。这或许也造就了纽约特殊的文化气息:如梦如幻。
一年过去了,又一年来到了。身在梦幻之都,不知过去的一年是否如梦,未来的一年是否为真。不过转念一想,现实生活又何尝不是亦梦亦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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